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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.蜃江

第二章.蜃江

世间有无数秘密难以窥尽,无尽黑暗深处有多少存在也难以说清。

——引言

蜃江,在大荒位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。蜃江很长,长到不知源头,难寻末尾。而无论修道者能耐几何,无一能从江面跨过,亦不能潜水而过。只有每年的“蜃江祭”之时,那只不知道在江面飘荡了多少年的渡船才会驶来,接送两岸的渡客过河。没有人敢打渡船的主意,打过主意的都死了。

蜃江之中并不是一片死寂。其中活跃的生灵有三种顶级猎食者:蛤,蜃鱼,幻蛇。三族之中俱有强大者,但难以诞生灵智。他们不能上岸,只能在江中生活。由于这三种生物食之明目壮魂,能增强对幻境的抵御能力,故岸边有各式宗派的分支常驻,以这三者喜爱的稚鸡为饵,钓而杀之。还有传说,人死后会沉入蜃江中,化作养料。至于是真是假倒是无法验证,不过这并不妨碍人们对此津津乐道,他们相信蜃江有灵,能庇护入江人的子孙。

渡船是一叶扁舟,但其中别有洞天。想过江的人必须缴纳一些东西,不过并不是固定的,这得看把船人的心情,曾经也有想要渡江就要缴纳一筐园石的古怪规矩。

今年的蜃江祭快要来了,各宗各派都准备着大量的资源准备与对岸的宗派交换,毕竟隔着一条天堑,想要到对岸建立据点并不容易。所谓蜃江祭便是祭拜蜃江,无非是将各种山珍海味投入其中罢了,不过同一族群还会将死亡的族人投入蜃江,以祈求庇佑之意。蜃江的生物也异常的活跃,毕竟多了许多吃食,也是壮大自身的大好时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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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哗啦。”

破水声响起,一条巨大无比的幻蛇从水中浮起,全身七彩,头生双角,紫眸红芯。此刻,平日在江中作威作福的它恭敬的低着头,巨尾抬高,将其上之物露了出来。

“一顶破碎的仙冠?”一声空灵的声音响起。

此刻让巨蛇俯首的,正是在蜃江之上来往无踪的渡船。船头一人屈身,伸手将仙冠取下,摸了摸巨蛇的头,“不错,你走吧。允你百年后脱离此地。”

巨蛇一喜,猛地点点头,缓缓沉入水中,生怕荡开的水波将渡船惊扰。

“蜃江之中只存死者,这位还没死透,仙魂仍在,帝座尚存。难办了。”

这声音的主人赫然是一位少女,她紫发如瀑,杏眼卧蚕,鹅颈俏鼻,幽兰婀娜。一颦一笑,皆是风景。

“唉……”

少女褪下鞋袜,在船头坐着,将两只白净的小脚丫浸入水中,一踢一晃,掀起连绵的水波。正是夜雨初停之时,江风阵阵,吹起少女唯一披着的衬衫,露出光滑娇嫩的玉峰和平坦的小腹。密裥裙堪及臀部,上绣流苏,随风飘舞。船头一节竹子挑着宫灯,在无际的江面露着微光。

少女将仙冠把玩,拂过断裂的部分,眼神里充满着疑惑。她并没有感知到帝座的真迹,仙魂也仅存一缕,比先前真切的感受弱了不少。

“是错觉么?”

毕竟年幼,她便将此事放下,将仙冠戴在头上,对着江面细细比划,咯咯地笑着,好似得了一件难得的玩具似的。

“啊——呃——”身旁的渡鸦传来啸声。少女明白,是到捕魂的时候了。江里死尸颇多,魂魄杂乱,若不清理,倒是会形成不弱的厉魂,晚上的时候有点吵闹。

“唔,为什么老喜欢把尸体扔在江里,很难清理的!”少女气鼓鼓的嘟起嘴。挥手洒下一阵光点,化作无数细线串入水中,搜寻魂魄,捕获并炼化。

不久,渡鸦展翅飞起,月光倾下,有数根黑羽飘落,其身影便融入月色中,远远传来沉浑的呼啸,仿佛在呼唤失落的魂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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